阳光就这样,从窗外,从眼帘倾泻了下来。
Shaw不知道是被刺眼的光线惊醒,还是因为腿上那股逐渐加剧的痛感和酥麻感让她不适。
昨晚Shaw坐在窗台上喝酒,也许是因为头脑不清醒,不知道怎么就把Root放了进来,还允许她肆意把头枕在了自己盘着的腿上。她低头看见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女人,心中不免燃起烦躁感,却还是不忍叫醒她。
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,在发丝间流淌,Shaw不自觉地就捏起了一簇在手里摩挲着。Root面朝房间里躺着,背对着光,Shaw看不清她的脸。
这间房子是Root几个月前送给她的礼物。美曰其名是“礼物”,说白了只不过是为了半夜装作病号敲门时更加理直气壮一点吧。不过因为有一扇不错的窗,可以看尽风雨直视太阳的窗,Shaw暂且就先原谅她。
也好。
她看着混乱不堪的房间,没来得及洗的黑色背心、随处可见的弹夹,甚至还有随意散落在地上的酒瓶碎片,因为光的照射显现出莫名的异样。
光,光。
***
她明白Root不可能没有任何顾虑就这样一直躺下去,闹钟总会在不远的某一刻响起,她也不知道不远是多远。
但此时此刻,她只想这样靠在墙上,让她靠着自己。也许是因为腿麻了想动也动不了。随便吧。
说实话,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。能和一个人长时间保持一段关系,能和一个人用至少不是冷漠的语气交谈,能允许她不断的“骚扰”,能让她就这样躺在自己腿上。
记得小的时候,她只是没有什么朋友而已,只是几乎没有哭过而已,只是总是不适时说出别人不喜欢听的话而已,只是所有的行动都被归咎于“冲动”而已。
而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定义为了二轴。
而她也并不讨厌这个称号而已。
记得Root曾千方百计想通过实际行动告诉她其实她不是二轴,只是不懂得表达,这不怪她。而她都懂,可是又有什么办法,Root背对着她流泪,早出晚归把命都拼上的时候,她愤怒,却还是无动于衷。
她设想过和她的未来。尽管那可能不太长久。
每天都可以和Root“catch up”,结束话题时会说“Playfully witty sign-off.”,并肩战斗时还能听见她说“We're so good at this together.”之类的话,至少她知道Root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笑容不曾褪去。
***
啪。
身旁的酒瓶倒在了窗台上,没有拧紧的盖子,浅棕色的液体就这样涌了出来。
Shaw察觉到腿上的颤抖。她醒了,却没有想起来的意思。
Shaw动了动腿,示意Root赶快起来,再这样下去她今天真的不用走路了。
「Sweetie,我知道你有点难受,介意再等一下嘛。」
岂止是一点。
Root没动。Shaw侧过头去,想寻找她的眼眸,目光却只能涉及她轻掩着的眼帘和细长的眉毛。突然,Root用手遮住眼睛,转身朝着窗外。她的手指缓缓张开,像一个无暇的小孩,通过指缝偷偷窥探外面的世界。
阳光照在她苍白的面容上,嘴唇也因为缺乏水分泛出了白色。
「阳光真好,sweetie。想和你一起去遛遛bear。」
Shaw只想吻她。
Shaw耷拉在身边的手转移到了Root身上。Root缩瑟了一下,下一秒钟,眉眼却马上充满了笑意。
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又带了一身的新伤回来。管他呢,反正她们还有很多时间。此刻她只想和她在这阳光下短暂停留。
温暖的阳光很快使她的脸上有了血色,眉毛像挂上了漫天星辰,Shaw的手忍不住轻覆了上去。
回忆不及你眉眼纤长。
***
Shaw抬头望着太阳。没有想象中的刺眼,却恰好散出了她的光芒。
光,光。
光会治愈我。
-Fin-